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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兩個銷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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憂月心中焦慮,照這麽落下去,必是要不知落到人間哪個犄角旮沓裏。

出乎意料的是,雪夕竟不知被何人施法定在了雲中,沒有繼續下落。憂月如平時一般,很容易穩住了步伐,輕易停在了雲端。四下張望未見有任何人,也未感應出任何人的氣息。

雖然心中頗為疑慮,不過這個當口哪裏顧得了那許多,憂月直接扶起雪夕再一次禦風而上。

有了上次的教訓,憂月到即將接近神界便停了下來,坐在雲端琢磨著如何才能順利飛上南天門。

接近碧海九天的流雲無比絢爛,金黃的日光下雲朵外環繞著一層柔和的光暈。若換了平時,憂月見到這個場景,必定是樂得嘴都合不攏了。

方才害她和雪夕站不住的必是靠近神界的一層小仙瘴了,估摸著這仙瘴不是憑什麽信物便是非要神仙之軀方能入內。不過,無論這仙瘴如何玄妙,有一個法子一定能進去,那便是硬闖。

《妖典》和《妖魔志》中均未記載碧海九天之外還有一層仙瘴,大約這仙瘴不是什麽專用於防禦的屏障,只不過神仙們各自所帶仙氣積聚而成。憂月憶起自己當日打破黎淵屏障,竟不知自己體內竟有那般強大的潛能,連淵靈公子尚且不能奈何的結界也能打破。

憂月思量了一番,若是她能爆發出那日三中之一的潛力,這仙瘴便不在話下了。若能爆發三中之二,南天門也是不在話下的。

可最關鍵的是,那日天現異象,九星會月,並且她當時沈睡在青煙棺中,這樣的條件幾乎無任何可能重現。

憂月幹等了許久,本來這般情況最好是搬個救兵來,可想來天上人間再無一人能幫自己了……銷氤或許可以,可惜在神界,千裏傳音不能隔界傳過。有這仙瘴在這,飛鴿傳書什麽的更沒有可能……想來想去,只有硬闖了,管他什麽後果,現下別無選擇。

憂月喚來一朵不大不小的雲,把雪夕放在上面,便雙手向著仙瘴施起法來。

起初累得滿頭大汗,仙瘴尚且分毫未動,之後不知為何,似有人暗中相助一般,掌力猝然增大,不多時仙瘴已開了個口子。憂月收了法術四下一看,除了躺在雲裏的雪夕,並未見任何人。

憂月擦了擦額頭的汗便扶起雪夕,心中暗罵:叫你平時吃那麽多,這麽重,救不了你也活該。

沖過仙瘴後,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垠的潔白,白的不染塵埃,從天上到腳底統統一片雪白。行走如同駕在雲霧之上,雖頗沒安全之感,似乎隨時可能踏空落下,卻每一步都踩的穩穩當當。

繞了許久後,憂月一如既往扶著雪夕向前走去,卻撲地一聲撞上了一道無形的墻壁,憂月忍著痛摸了摸,是一道弧形墻壁。

“何方妖孽?休走。”身後兩個男子的聲音傳來。

憂月轉頭一看,兩個身著白色鎧甲手持銀白色□□的男子追來,多半就是天兵天將了,肯定是自己觸碰了這道無形的墻,驚動了他們。呵呵呵,還真是禍不單行啊。

三十六計走為上,憂月顧不上許多,腳下踩的皆是雲霧,便拖著雪夕拼命地往一邊跑去。

跑了許久,憂月累得氣喘籲籲,回頭一看兩個天兵已被甩開,嘿嘿,看來自己逃跑的速度還是可以的嘛。

一想到這始終是他們的地盤,一切都是陌生的,兇險尚且未知,還是繼續向前跑去。

剛跑過了兩步,憂月見面前不遠處矗立著一座高地望不盡頂端,寬卻只容四人同行的白色石門。

呼!兩側各一列手執□□和方才兩人一般打扮的天兵天將,一動不動,神色威武。

憂月連忙趴下,和雪夕一起撲在了雲霧裏,不細看根本察覺不到二人的存在。無塵和子時說過,天君不許任何神界之外的人闖入南天門,否則殺無赦。總而言之,硬闖定是不行的。好在她在魔界已將安魂咒學得差不多了,此時正好派上用場。唔,按照他們的站姿,即便是中了安魂咒睡去了也是不會倒下的。

憂月兩只手交替著撐著冷如冰雪的地面向前滾去,一滾一停確保兩列天兵天將看不到自己。好容易靠近了南天門,憂月對著冷得僵硬無比的手連連哈了幾口熱氣。便凝聚意念,念動咒文。未過多久,兩側近百名天兵天將盡數陷入昏睡。憂月不敢掉以輕心,便將咒語念完。剛打算爬起來扶著雪夕溜進去時,忽覺後背被什麽人拍了一下。

憂月身子不由一抖,什麽人——竟能夠逃脫自己的安魂咒?

拍她的人下手不重,絕非故意攻擊暗算,可是用力也不輕,多半非溫和良善之輩。憂月不敢即刻轉過頭去,迅速以手臂撐著身體向一側滾了數尺開遠,運氣預備出掌,才轉過頭站起。一看,竟是銷氤一臉笑意的站在雲霧之中。

憂月登時松了一口氣,走上前去道:“銷氤你嚇死我了!你怎麽在這啊?”

銷氤隨口道:“閑來無事,四處走走。”語氣冰冷,語調迅速,不容置疑。憂月有些奇怪,莫不是銷氤回神界過了幾日舒坦日子,本性暴露。從前他雖言語舉止皆是不羈隨性,可並無這種冷漠給人距離之感。面上從來也是不拘瀟灑之色,哪像今番這般精明市儈。

憂月問道:“銷氤,你今日為何不要折扇了?”

“哦?哦——在殿內呢!不妨事。”銷氤有些倉促道。

憂月愈發心裏不安,最近眼皮跳得厲害,不知是不是錯覺,憂月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銷氤繼續笑問道:“憂月,你怎麽在這兒?還有這些天兵天將,不用說,肯定是你弄的罷?你為何要來神界啊?”

憂月本覺著神界和魔界一樣,自己一人摸索著,應該很快能找到天池。可現在看來,神界廣闊無垠,機關玄妙無形,要取天池之水不是那麽容易的。

“我的好姐妹出事了,要天池之水救她。銷氤,你帶我去吧?”

“哦?她在哪?我看看先。”

憂月引著銷氤走到了雪夕身旁,將雪夕被女媧心石灼傷的手掌遞給他看。銷氤並未十分吃驚,也未詢問雪夕因何被灼傷如此之重。只道:“嗯,是挺嚴重的,你隨我來。”說著向著南天門走去。

憂月覆將雪夕扶起,艱難地挪著步子隨銷氤走去,銷氤未曾回頭看二人,自顧自走在前面。

許久之後,憂月到了一顆金光熠熠神樹邊,銷氤轉過身道:“前面有一座懸島,島中央便是天池了,你自己去吧,我還有要事在身,先行一步了——”說完便禦風折路返回。

憂月本打算叫他回來,奈何他速度太快,憂月還未叫出,他已飛遠,不見蹤影。

憂月四下一看,這大概是神界的一重天了罷。真是空曠無邊,一路走來,竟未見一個人影,也未見任何景致宮殿。

憂月心中隱隱不安,便先將雪夕放在樹根,背靠大樹而坐。自己打算先前去探探路,便撚了個訣,將雪夕身形隱住,孤身向前走去。

憂月探著向前走去,卻是一步一生寒,難道神界便是這般冰寒徹骨的麽?也無怪那些神仙整日閉門修行,耐得住千萬年的寂寞。

“憂月,你怎麽在這?”遠處傳來銷氤詫異的聲音。

銷氤走上前來,憂月驚異不已,急忙問道:“銷氤——你怎麽又回來了?”

只見銷氤完全一副不知所雲狀,搖著手中的折扇皺著眉頭問道:“我從恒璽那逃出來了,當然是回神界啊!”

憂月登時恍然大悟,口中道:“糟糕!”

銷氤不解,拉住神情慌亂的憂月的衣袖,作出一個平靜的手勢,緩緩道:“憂月,我之前和你說過,我的職責便是監管天牢。這兒可是一重天的天牢,你為何在這啊?”

憂月急切道:“我一會慢慢告訴你,我還有要緊事……”話語之間便已掙開了銷氤的手,忙禦風沿路飛回。銷氤無奈,便跟了前去。

憂月飛至神樹前,四處看去——雪夕竟然不見了。

憂月懊惱自己反應遲鈍,皺著眉四處踱步。銷氤趕來,見憂月焦急不已,問道:“到底怎麽了?”

憂月緩了緩,幾乎崩潰,舉止無狀道:“剛才不知什麽人化作你的模樣,將我騙去天牢,把雪夕帶走了。”

銷氤聽說竟有人敢冒充他去騙憂月,心中不快,忙問道:“那人修為境地如何?”

“不知道,細細想來,應該高處我幾倍,不過應該不會高於你。”

銷氤未想到竟有人能騙得過憂月,疑惑道:“憂月,為何你感應不出那人非我本身啊?”

憂月甚懊惱道:“我怎料到,有如此狡猾之人。更何況,我的感應本就時靈時不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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